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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日志母亲的棉衣
家住东北,冷自不必说.
小的时侯,都是穿母亲做的棉衣.我穿她做的棉衣一直从小学到中学.小学的时侯还没有觉得什么,因为在农村大家都穿着手工缝制的棉衣.年纪尚小没那么多讲究.及至上了高中,到了县城,虚荣心开始萌生,并疯长.见同学穿着颜色鲜亮的羽绒服,并成为学校的风景,非常地羡慕.母亲做的棉衣太土了,而且臃肿,显不出少年健美的体形,穿着颇感自卑.
记得有一次,她来学校给我送棉衣,身穿一套她仅有的蓝色粗布衣裳,头上系个围巾,土得掉渣.我觉得没有面子,催促她早点回去.可是时间太晚,已经赶不上车了.有几个女同学愿意带母亲回家里住,但我担心母亲会乱说话,被我婉拒了.我们母子俩走了很远的一段路,在县城的背街找了家便宜的旅店住了下来.我不无责怪地对母亲说,送什么棉衣,有住店的钱不如买棉衣了.她怔怔地看着我,手足无措,仿佛做了错事一样满脸的惭愧.
从那以后,母亲再也没有送过棉衣来.每次都是提早做好了,叫我自己带到学校.身背米面,拎着棉衣,一个少年走在了求学的路上.这是一个农村孩子努力摆脱农门的写照.穿布鞋还是皮鞋?坐办公室还是扫大街?老师讲的话如此朴素现实,而寒窗苦学是多么难奈.母亲的棉衣其实很暖和的,在寒冬腊月里,为我抵御寒冷侵袭.
母不嫌子丑,子不弃家贫.这个道理长大许多后才明白.特别是为人父母以后,常常为年少时的不懂事而心存愧疚.咱们中国人疼爱子女之心是很厉害的.上一辈人心甘情愿的做下一代人的铺路石.抛开古今少数伟人不说,大多数人奔忙半生,甚至一生都是为了孩子.我见过一个大老板,居然在他装修豪华的办公室内穿着布鞋,他说这是提醒自己不忘本.我不知道他的布鞋是否出自他的母亲之手,但我想穿母亲做的棉衣已经是个奢望了,母亲已老迈,再也缝制不了那温暖的棉衣,而时光如何都不肯倒流.
世间有许多东西,也许笨拙,但是实在,就像母亲的棉衣,不好看,但温暖,就像我们的家,不富裕,但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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