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望父亲的墓碑 烟云过眼,笑看人生。楼主以唯物主义的大无畏思考来谈论生死,看尽风起云涌,来也自然,去也自然。感佩你的人生观念。问候你了。能够这样平静淡然的谈论自己的死亡,真的让人佩服。
我站在这个小山包上,凝神望着九峰岭墓地,父亲的墓碑立在山坡上那座凉亭旁边,孤寂而幽远。
我走在深秋的山坡上,正拾阶而上仿佛走进冬季,走向我垂暮的老年。
是的,五十六年的光景转眼即逝,一个拄着拐杖的糟老头似乎触手可及。时光如梭,我燃起的一支烟转眼间泯灭了,属于我五十六岁的这个夏季死去了,就像风拐走了我吐出的烟雾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年一年,四季周而复始的轮回,而一个人生命的四季只有一次。就像头顶的那片云彩;当我再一次仰起脸它已不见了,这片天空下它只有这一次聚散掠过的机会,永远不会再回来。
我发现了一只被风蚀的蝗虫的残核,我猜不透它腐化成泥需要多长时间,可我略知它的生命只能跨过两季,一只蝗虫永远不会知道还有一个更为寒冷可冰封万物的冬季,坚冰下又会孕育出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季......
我在猜想一直蝗虫化成泥土的事情,一个人死后化作灰烬后发生的事情......
我在猜想生存在土地下的那些或许叫不出名字的生命发生的事情,在那些微生物的“眼里”土地是否也是浩瀚的宇宙,在我燃气一支烟胡思乱想的时候,地下的生命是否正在进行一场战争......
我想,一切生命的生与死是互相喂养的过程。泥土便是生命化作的尘埃,泥土孕育出绿色的植物,植物又喂养了的生灵,当然也包括上蹿下跳的人,就这样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我在一个树干上发现了一个蝉蜕,一个失去生命痕迹的空壳。 就在此时,我决定要做一件事情,我在规划我死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我称不出灵魂的重量,可我能称出我要做的这件事情的分量。因为时光如白驹过隙,我已站在颓废的深秋,离我的严冬并不遥远......
我想,我死后的躯体也是一个快速萎缩的空壳,我不会在我死后还劳烦亲人百忙之中为那一小捧灰烬流着伤心的泪,“邮寄”着没有目的地的纸钱。倘若真有灵魂,我也不想把我的灵魂压在冰冷的石头下面。
我死后的躯体,就像一座废墟的遗址,我想让那些急需修建将要坍塌蜗居的人前来揭掉我这座废墟上的一块块砖、一片片瓦,让那些破败的房子还能支撑几年。
我死后的躯体烧掉太可惜,我想让那些需要知识的人把他泡在防腐剂里,然后在某一个时日,将他刨开,像研究大地的断层那样,探究着他的各个表层,或许会发现几个病灶,切开病灶去研究生成的原因......
或许我的骨骼、我的牙齿会在N年后被后人发现,那就让后人像研究“山顶洞人”那样用一支笔敲打着残骸推断着它的原貌、身高、它的年轮......
烟卷灼疼了我的手指,抽搐后哑然失笑。
但愿在某一年某一天,在我的末日到来之际,在我这顶“破房子”还没被拆除之前,还能有这一丝傻笑挂在我的脸上......
我想会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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