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月15日,一个不算寒冷的冬日,二姑与世长辞了。
正出差在外,听到丧讯,肝胆欲裂。
二姑名唤许梅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应该是83岁高龄了。在父辈五兄妹中,二姑是幺女,父亲是幺子。记得二姑曾经说过,父亲作为老幺,小时候总在她跟前“耍横”,用老家土话说,就是总“降 (xiang) ”她。一次她用线绳拴着的小铜钱“嗖嗖”地在空中轮圈子,没想到发生了意外,飞转的铜钱一下打在父亲的眼睛上,给父亲留下了终身的伤痕。爷爷奶奶曾经重重地打了她,她也由此对父亲总怀有一种歉意,然而更多的则是作为二姐,对小弟给予的深深的亲情和关爱。
二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小时候就罹患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年纪轻轻就佝偻着腰不能行走。后来是表哥背着她,千里迢迢、长途跋涉来到省城,在医院做了一个在当时来说还带有很大风险的手术,二姑便奇迹般地能走路了,虽然还是那样佝偻着腰背,还是那样清瘦虚弱。但是,尽管没有一副好身板,二姑却是一个很快乐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笑脸,还不时说些幽默的话。记得父亲得了重病后,二姑很是着急,天天守在父亲身边伺候却一直不见好转,她就问我们弟兄几个:“不能用开水把癌细胞给它烫死,就不会再长出来了吗?”一句话说得我们忍俊不禁,又让我们痛不欲生。唉,那是同胞姐弟手足亲情的一种无可奈何流露啊!
二姑连同几个表兄妹是我们家的常客,我们也最爱去二姑家。那些年农村结婚早,二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嫁到黄河岸边的一个叫杨家沟的小村子。五十年代后期受三门峡水库蓄水影响,这个村子便整体搬迁到垣上来,建成了一个名叫“东垆”的新农村,也就成了公社的所在地。后来我曾经给当时的公社党委书记做过一段时间通信员,其实就是现在时髦的秘书角色。这样就在二姑的家门口上班,离她更近了,也给二姑长脸了,她就更高兴了,也就时不时地做些好吃的、或者是新鲜瓜果下来的时候,让我到她家饱尝一顿。由于是公社政府所在地,经常有剧团在此演戏,这个时候二姑就准会找到我,让我骑车回家,把年迈的爷爷或者奶奶带去,到她家小住数日。但是,二姑更多时候是回娘家看爷爷奶奶,我们也喜欢在院子里时常看到二姑的身影,听到她的笑声。大伯身体不好,先爷爷奶奶而去。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爷爷、奶奶,八十年代后期父亲和大姑先后去世,偌大一个家院就留下二伯、大娘、二娘和母亲几个老人,此时,二姑还是一如既往地回到娘家,和她的老哥、老嫂、弟媳每天聚在一起,共同度过老年亲情的难得时光。 论文网http://www.751com.cn/
然而,二姑还是走了 ……
站在窗前,回忆我生命里跟二姑交集的点点滴滴,画面始终定格在回家探亲时那些个短暂而零碎的问候,那张瘦骨嶙峋的脸在我的脑海里却是那么的清晰,我的心就会抽动地揪结在一起,不禁泪流满面。想到自己身在异乡,二姑 等 亲人一个个悄然离去,我都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心中更是倍感伤痛。
悲夫,痛哉!仅以此文,以表哀思,祈愿二姑,频临吾梦,亲聆垂训,如睹真颜。诚然如斯,吾愿足矣! 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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